（要闻）“黑水袭城”，“黑”的不只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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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日，桃树洼村干部组织村民自行清理淤泥。新京报记者张胜坡照片讨论

地方工业的无序和落后，早就为今天“黑水袭城”的人为灾难奠定了基础。

近日，“一个女人被‘黑水’抓进河里变成‘泥人’”的视频备受关注。

新京报报道，8月1日上午，陕西省子长市瓦窑堡街桃树洼村多条街道陷入一片黑色海洋。洪流卷走了街道两旁的汽车，涌入了沿街的众多商家。这次“黑水袭城”不仅给当地人民带来了惨重的财产损失，视频中浑身是泥变成“黑色”的女子，肺部吸入大量污染物，全身多处受伤，住进了重症监护室，而儿子则在清理淤塞的污水时触电身亡。

一场暴雨改变了这个高原小镇的命运，生命财产的损失也令人痛心。“黑水袭击城市”首先是一场自然灾害。据报道，事发前下了三天雨，7月29日晚的雨最大。一名司机告诉记者，这场雨“几乎冲走了我的车”。但是，除了天灾，还有人祸。

据当地官方报道，暴雨引发“黑水”洪水，当地一家洗煤厂是始作俑者。瓦窑堡街有两个废弃的选煤厂渣点，连续暴雨后形成水库，然后塌陷。水流入洗煤厂，沿沟流入岫岩河，掺有煤灰的黑水顺流流入桃树洼村，最终引发洪水。

据当地人说，洗煤厂以前只洗原煤，污染排放少。洗煤厂改制后，开始扩大生产规模，由洗原煤改为洗煤渣。之后，废物急剧增加，被倾倒到上游的河流中。是企业疯狂追求利润，不顾环境安全，最终酿成大祸。

问题来了:洗煤厂往河里倒垃圾，监管部门在哪里？

子长市生态环境局的一位领导说，他刚刚得知洗煤厂可能把煤渣倒进了河里，并说“如果我们能找到它，早就惩罚它了。”他强调，倾倒煤渣“应该在之前”。“我敢向你保证，这不是近几年的问题。”

洗煤厂倾倒煤渣可能是一个老问题，但环保部门对洗煤厂非法倾倒一无所知可能不完全是真的:当地人多次向镇政府和环保部门举报洗煤厂非法倾倒。早在2017年12月，《陕西省固体废物贮存场地整治工作方案》中，洗煤厂就赫然列名。根据规划，要建设和完善“防散射、防渗漏、防渗漏”等设施，制定整治方案，有序实施。

由此可见，“无知”显然有“扔锅”之嫌。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黑水袭城”的人为灾难其实是在有关部门眼皮底下发生的。如果地方当局能够保持生态安全的底线，按照整治方案果断处理洗煤厂的问题，这种危及生态甚至公共安全的隐患就不会长期蛰伏。

其实问题不仅限于洗煤厂。煤炭资源丰富的子长市煤炭产业一直处于野蛮增长状态。选煤厂在露天堆放煤渣，将煤泥倾倒入河流曾经是非常普遍的。2017年，子长市郝家川俞家坪镇的一家洗煤厂因直接向河流排放污水而被陕西省环保检查组命名。可以说，地方工业的无序和落后，早就为今天的人为灾难奠定了基础。

对于洗煤厂引发的洪水，地方当局显然应该从痛苦的经历中吸取教训。应调查造成事故的选煤厂，赔偿人民生命财产损失，并进一步追究地方当局的失职。无论如何，这场人为的灾难必须有人负责。

此外，地方当局应正视煤炭工业残酷粗放的发展模式，积极推进产业升级。需要注意的是，生态安全和公共安全是不能放松的底线。

□俞平(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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